勋咘关叽

闲暇无事时敲字

【hozi】下雨天捡到的

李知勋是在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雨天捡到权顺荣并把他带回家的。




当时他被朋友拉去个不太正规的俱乐部看比赛,朋友兴致勃勃的抿着威士忌说李总第一次来,不妨下一注算在他账上。李知勋虽然说不上喜欢这种搏击类的运动,可生意场上的朋友没必要为自己这点不喜欢驳了对方面子。既然是朋友做东,心里稍稍揣测了一下朋友的不会下注的类型后,便随手在比赛名单上指了一个很是精瘦的拳手。




只是没想到那位看上去瘦弱的拳手打起来像个十足的亡命徒,前两轮处于劣势大半时间都在防守,却在最后一轮绝地反击,找到个弱点就把对手打得满脸血直到裁判数完数都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朋友边鼓掌边把打量的目光投在李知勋脸上,被盯着的人挑了挑嘴角轻轻点了头以示感谢,心里想的却是太久没看血了头还有点晕。




与朋友分开坐车回公司的路上开始下雨,李知勋飞快看完一份报表合上后抬头正好看到个在雨中显得很孤单的背影。




车超过那人时,李知勋看到他鼻青眼肿的脸和怀里抱着一个不大不小大的牛皮纸袋。




里头应该是钱,可李知勋有点想不明白,正常人赢了那么多钱还把钱就这么揣着,脸上是警惕或兴奋,至少也该有一样。




可那人脸上却是懵懵的,被雨淋得像只无家可归的仓鼠。




明明应该是只老虎才对,看他在擂台上那份恶狠狠的劲头。




于是让司机把速度放慢跟着那人。




有时候李知勋也很希望自己是t人,不应该对这世界有太多的好奇心和共情。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那位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拳手走进借贷公司,又看他走出来后牛皮纸袋肉眼可见的瘪下去大半。第二个目的地银行的自助提款机,最后一站是水果店,李知勋看他买了一提橘子然后强打起精神后又走进了旁边的医院。




当天下午正好没有会议,李知勋一直坐在车上听着雨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看报表和计划书,被工作绷紧的神经意外生出几分惬意。




等权顺荣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李知勋已经知道他叫权顺荣以及所有个人信息。




这个国家就是有很多年轻人走错路或者还没有开始走就已经堕入深渊。




李知勋看着那位带着一脸的疑惑从雨中向他走来的人,皱紧眉头,他怎么还是没撑伞。




车窗缓缓下移,李知勋看到权顺荣那双哭红的双眼,在心里打好草稿的话忘了大半,下意识就开口问道:




"权顺荣,对吧。"




得到对方带着犹疑眼神的确认,李知勋突然觉得多余的铺垫只是浪费时间。




"我叫李知勋,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知勋呐,再和我说一次你当初在下雨天把我带回家的故事吧。"




小李总昨晚刚回国,亲自去机场接他的权顺荣看他累得睁不开眼直接在车上睡着就没有当天晚上继续折腾他。等到李知勋今早被权顺荣亲醒,这才开始办正事。




情事结束后李知勋眼尾还泛着红,眼神已经逐渐恢复清澈。权顺荣吻住他眼角,心底爱极他这种习惯性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克制,又情不自禁地问出那个问题。




平时会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他,只是现在看到权顺荣那张欠欠的脸李知勋又想到他刚刚做那档子事过火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扯着被子背过身去不看他。




"说嘛说嘛。"身后的人穷追不舍隔着被子把人一把圈住。




"你当时一个人在路边走着,淋着雨,怀里抱着一袋子钱。"李知勋被他抱得很紧,"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你上次明明说的是老虎!"




"这不是重点!"




"这怎么不重要了!你换回老虎!"权顺荣一把把他掰回来与自己四目相对,李知勋看他嘴巴都快撅到床头去了。




“像只粮仓被掏空的仓鼠。"




"呀——"








其实是猫是老虎还是仓鼠都不重要,李知勋被生气的权顺荣闷在他怀里的时候在回忆,当时的权顺荣明明抱着一袋子钱,心里想着的是要给创业失败的爸爸还债,给在考试院没日没夜学习的姐姐汇生活费,给在住院的妈妈买她最喜欢吃的橘子。




他唯独没有想要给自己买把伞。




明明有家人却没有个让他心安的去处。




某种程度上和自己相反。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只是想久违试试当个撑伞的人,直到在某个暴雨天气。




李知勋搭的飞机延误到半夜才回到家,看到一脸担心的权顺荣在别墅门口顶着暴雨撑伞等自己的时候,才意识到,啊,我并不是想当谁的救世主,我渴望的是想和眼前这个人在一把伞下拥抱与接吻。




或者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权顺荣温暖结实的臂弯里放空自己。






其实那天在遇见李知勋之前,权顺荣真的过得很不顺。那场拳赛是最后的机会,输了,就去小网站开直播或者其他灰色地带赚还债的钱。




上场之前权顺荣很绝望,没有人把注压在一个连输五场比赛的拳手身上,痛苦的揉着肩膀,前几场比赛留下的伤也还在隐隐作痛,他想最后这场自己是不是也只有被打的份。




直到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听到有人调侃居然有个男押了自己赢。




再被推到被灯光照得眼睛酸痛的擂台正中央,权顺荣抬头,发现二楼包厢有个男人站在玻璃窗边,默默注视着自己。




那边没有灯光看不清脸,权顺荣莫名觉得那人面色应该是沉静的,注意到挽到肘部的袖子下面线条清晰的白皙小臂插着西裤裤袋,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花了钱也无所谓输赢的富人,与此时此刻这场馆里输了便可能失去一切的自己。




呵。权顺荣突然醒悟过来,别人随手放下的赌注却是自己的所有,他不再苦苦防守,拳头发了疯的往对手身上挥去。




去tmd的希望。




然后他赢了,眼看着对手被救护车载走,再抬头望向二楼,那人也不在了。




装钱的牛皮纸袋很沉,手上的血渍被塞给他钱的工作人员用湿纸巾擦干净了,可好像又擦不干净了。他不敢细想,更多的是放任自己茫然,某个瞬间想到那个站在二楼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让人愤怒的希望也是希望,他后知后觉的想要谢谢押他赢的男人。




权顺荣抱着钱袋子的手收紧了些。




病床上的母亲责怪他怎么淋着雨就来了也不知道撑把伞,然后才发现他嘴角边和眼角的血瘀着急的问怎么回事,权顺荣坐下来,默不作声的剥着橘子皮,递到妈妈手里才强撑着笑容回答我去赚钱啦,好多钱。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在抖,但听到了妈妈抿着瓣橘子时的哽咽。




权顺荣只好用不那么颤的手去擦妈妈和自己脸上的眼泪。




莫名其妙的电话,权顺荣一开始以为是催债的,走出病房才敢接听。顺着指示走到那辆车前的时候,车窗摇下来,权顺荣率先注意到的还是那截在昏暗乌云雨天依旧白的刺眼的小臂。




以及为什么看到的是那样一双眼睛。




紧张,心疼,那是家人才会有的眼神,可面前的人自己明明素未谋面。






反正也无处可去,权顺荣索性上了车,然后换上了李知勋给他买的干爽衣服,之后住进了李知勋精致却显得空荡荡的别墅。




权顺荣平日里要做什么李知勋都不拦着,但权顺荣只要开口了他就会帮忙。




最后一笔债还清的时候李知勋还在国外谈生意,李知勋回来那天是暴雨天,原定白天降落的飞机晚上才落地。见到好久不见的人时倏地被抱得很紧,雨声太大,权顺荣很努力才听到李知勋嘴里呢喃着,权顺荣,以后不要再淋雨了。




那场让人光看背影就不由自主心生怜悯的雨,让人眼眶都变得湿漉漉的雨,让人说不出冠冕堂皇话语的雨,我们都不要再淋了。




最后一起摔进了张柔软的床,权顺荣才反应过来,啊,李知勋在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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